第1章 《義韵千秋》 绍舜虞德颍川流 霸先习艺展身手

義韵千秋

心韵竹

山川草木,岁易其华。日月流光,泽被千秋。览历朝兴亡事,叹古今是非人。

岁月悠悠,物华冉冉。先祖懿德,行为世范。感忠义传家久,念孝悌惠世长。

溯陈氏之源流,既绵且长;探义门之流芳,既隆且昌。生民以来,有舜重德。内修敬睦,以德报怨,和亲孝友,宽宏如海;外辟四门,分职任事,选贤与能,责成事功。是故德立则民心聚,功成而天下平。

舜后裔孙,世序三四,名曰妫满,助周伐纣,封国于陈(公元前1065年),建都宛丘(今河南淮阳)。傍颍川而居,亲率民以治。娶武王之长女太姬,修周公之诗礼齐家。敦和睦良善之民风,享福泽绵延之赞誉。是为陈姓颍川始祖,以陈胡满公称于世。传位二十四代君王,享国五百八十七载(公元前478年)。

此后列国纷争,诸侯弱肉强食,争城夺地以战,百姓身膏草野。迨秦至汉,有首倡义旗、揭竿而起者陈胜,有六出奇计定天下、三任宰辅挽狂澜者陈平,有誉满天下、名士清流者陈寔。陈寔乃陈胡公第四十三世裔孙,堂前训子,厚养德行。布施遗盗,治病救人,梁上君子,悔过自新。元方季方,难兄难弟,世称“二雄”,名重当时。德星义聚,推功揽过,清廉自守,隐居以终。文为德表,行为士范。千载之后,仍为标杆。

寔后五世裔孙陈达,西晋永嘉避乱南迁,曾任丞相掾、太子洗马,出为吴兴郡长城(今浙江长兴)县令,醉情山水,精研堪舆,与名士郭璞交善。曾言王气游走之道,遇水则生,遇山而走,遇川则断,遇湖而止。见长城东联烟波浩渺之太湖,西属蜿蜒绵亘之钟山,中间一脉相承,无所残缺阻断,乃为龙脉结穴之地。遂礼请宣城好友郭璞,恣游山水,请教精义。临别之时,郭璞题字一幅相赠,陈达徐徐展开,上云:“名山胜水交汇,金钩挂月结穴。若寻印台葬茔,青龙抱珠相授。”重金叩谢拜别,华舆礼送而归。自此以后,陈达日夜思忖,铭记于心。昼则登临山水,入夜仰观星象。三五之夜,清风月明,登楼远眺,斯人微醺。斗柄东指,天下皆春。璇玑权枢,倒映太湖,环抱青山,状如摇篮。南月明珠,柄似金钩。欣喜之余,慨然长叹:“金钩挂月右旋形,钟灵毓秀出公卿。穴地来龙观北斗,子孙夺魁海晏清。”嘱其妻儿,一并族人,称其百年之后,定当结穴香山。

十世之后,文赞之子陈霸先降生于长城下箬里,时年为梁武帝天监二年(公元503年)。其母董氏心若菩提,面若莲花,端庄淑雅,仁民济物。一日游于集市,见一尾金鲤跳腾于瓦缸之中,其口一张一翕,仿若求救于己,遂购之养于家后井中。日以辰申二时投喂,无一间断。久之,金鲤闻其脚步声便欣然跃出水面,似与其亲焉。其夫文赞见鲤鱼长势喜人,想必年关将至,可为时鲜敬神,预示年年有余,兆启纳福迎祥,嘱其妻捕而杀之以备用。董氏其时已身怀六甲,于情不忍,徘徊于井栏,曰:“若非池中物,可化游龙飞。”顷刻,鲤鱼奋力腾跃于井栏之外,撞其胸前环佩,化作一道金光,瞬间无影无踪。董氏感其光而晕厥,其夫见而负于床榻,唤人急请大夫。是日正午时,霸先降生,啼哭不止,声若洪钟,大汗淋漓,面色潮红。大夫唤文赞打水为其洗浴,时为冬月,井中水烟弥漫,渐至沸涌,甚为奇异,遂汲水为其洗礼,而后乃安然入睡。此井至今尚存,后世归有光撰文《圣井铭并序》以志,淮阴吴承恩手书碑记录存。

霸先少时常与其兄谈先(文赞正妻张氏生)、其弟休先(霸先同母弟,董氏所生)溪中摸鱼,林中打鸟,弹弓飞石,技法精准。与里中成群少年习射,百步穿杨,无一虚发,观者无不击掌赞叹。因尚游侠义气相勖,为人豪爽洒脱,卓异不凡,素有大志,甚为群伴推崇。

其祖父道巨,历经宋齐梁三朝,仕齐至太常卿一职,告老之后屏居乡里,一日唤霸先三兄弟于前,令各言其志。谈先率先对曰:“愿为州郡方伯,教化四方百姓,安居乐业,福寿延年。”霸先放下弓箭,拱手作揖道:“愿为封疆大吏,定国安邦。称雄当世,誉满天下。”道巨听后,手捋髭须,颔首微笑,云:“汝之成,其可待乎!”转而侧对休先问之,曰:“尔志何如?”休先年仅十岁,形容尚小,行礼毕,嘻嘻笑道:“承蒙祖父怜爱,余不若大哥、二哥志向宏远,唯愿学习经史,潜心著述,奉晨昏于堂前,陪您遥观余霞散成绮,近瞰澄江静如练。解颐一笑千秋事,晴心如月不染尘。”道巨一听,开怀大笑,称:“小小年纪,出语不凡,此儿甚得吾心啊。”而后,祖父道巨一一评点,曰:“谈先身为嫡长,性情温厚笃静,孝悌贤良,循规蹈矩,以身垂范,可为一方州牧。然思虑有余而决断不足,‘当断不断,必受其乱’,谨须记之,可成大事。”谈先敬诺。“霸先长于谋略,明达果断,意气风发,气场强大。然性情稍显急躁,耐心不足,须知处事应周密谨慎,三思而后行,谋定而后动。须潜心学习兵法韬略,他日若驰骋疆场、报效家国,可保自身无虞、一方平安。”“休先年虽尚幼,然颖悟过人,博闻强志,长于文学,情辞丰茂。若能静心著述,庶可青史留名。须摒弃柔靡时风,增其刚健风骨,希冀有所建树。”三人叩谢,曰:“孙儿谨记祖父教诲,定当砥砺自我,不负厚望。”礼毕而归。

至此以后,霸先勤习十八般武艺,尤精于弓剑矛戟,舞之虎虎生风。遍习《六韬》《尉缭》及司马孙武兵法,寻访民间高人,习得纬候星象之学,精研孤虚王相之法,通晓奇门遁甲之术。研习史籍,喜读兵书,渐至变化气质。

霸先初为乡里司,后至建邺为油库吏,时均不长。大同初年(公元535年)郡中张贴告示,招募乡勇,霸先毛遂自荐,展示武艺,为新喻侯吴兴太守萧映(始兴忠武王萧憺之子)赏识,辟为传令吏,其处事勤勉尽职,周密果敢,见识超群,条理分明,甚得萧映器重,于大庭广众面前盛赞其才志殊异,必将前程远大。及映担任广州刺史(公元540年)一职,任命霸先为中直兵参军,随候听命于左右。寻令其广招兵马至千人镇守宋隆郡,击讨安化梅山峒蛮不宾之臣,初战告捷,改任西江都护、高要(今广东肇庆)郡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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