义门陈故事二:猛虎佑人巨蟒护院

北宋年间的一个秋天,齐集里的空气里满是桂花的甜香,株岭茅山凹的枫叶刚染上浅红,像给青山镶了层胭脂。三房的陈松带着弟弟陈光等六兄弟,扛着砍刀、挑着竹筐,踩着晨露往山里去。这是义门陈氏的老规矩,入秋后要多砍些柴禾,好为寒冬储备炭火。走在最前头的陈松忽然停下脚步,回头叮嘱:“都记着咱义门的规矩,山里见着鸟兽别伤它们,咱和生灵得和睦相处。” 六个弟弟齐声应下,脚步轻了几分,生怕惊扰了林间的生灵。

弟兄七个钻进茅山凹,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在地上织成斑驳的光影。他们分散开来,陈松和陈光挨着近,各自选了棵枯树,挥起砍刀“咚、咚” 地劈砍。枯枝断裂的脆响里,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 “嗷嗷” 声,像小猫的呜咽,却又带着几分野性。陈松停下手里的活,侧耳细听:“你们听见没?像是小虎崽的叫声。”

陈光放下砍刀,循着声音往对面山凹跑,陈松和其他兄弟也赶紧跟上。绕过一丛灌木丛,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紧:一片枯黄的茅草窝里,卧着一只母虎。它浑身的毛失去了光泽,沾着泥土和草屑,肋骨根根分明地凸出来,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。母虎的前爪上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已经化脓,苍蝇在周围嗡嗡打转。两只巴掌大的小虎崽,闭着眼睛在母虎干瘪的肚皮上蹭来蹭去,小嘴徒劳地吸吮着,发出可怜的叫声。

母虎察觉到有人靠近,费力地抬起头,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往日的凶狠,只有疲惫和警惕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,像是在保护幼崽,又像是在乞求。陈松蹲下身,慢慢伸出手,声音放得极柔:“别怕,我们不伤害你。” 母虎盯着他看了半晌,或许是感受到了他眼中的善意,竟缓缓垂下了头,连呼噜声都弱了下去。

“看这样子,母虎怕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,还受了伤。” 陈松摸了摸怀里的布包,里面是妻子早起烙的麦饼和煮好的米饭。他掏出布包,把米饭和麦饼倒在一片干净的树叶上,推到母虎面前。母虎起初还犹豫,可肚子饿得咕咕叫,最终还是抵不住诱惑,拖着病体挪过去,大口地嚼了起来。麦饼的香气飘散开,两只小虎崽也凑过来,围着母虎的嘴蹭食。

陈松见状,赶紧招呼兄弟们:“把你们带的干粮都拿出来,给母虎母子分点。” 兄弟们纷纷掏出自己的口粮,有玉米饼、红薯,还有用油纸包着的腊肉。母虎把食物吃得一干二净,眼神里多了几分神采。陈松又仔细查看了母虎的伤口,从竹筐里翻出随身携带的草药 —— 这是义门人家家都会备的,专治跌打损伤。他将草药嚼烂,小心地敷在母虎的伤口上,用撕下来的布条轻轻包扎好。

“往后几天咱们多带点吃的来,等它伤好了再说。” 陈松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草屑。接下来的半个月,弟兄七个每天上山,除了自己的干粮,还特意从家里带些猪肉、牛肉,有时是妻子熬的肉汤,装在竹筒里带过来。母虎的伤口渐渐愈合,毛色也亮了起来,两只小虎崽更是长得胖乎乎的,见了他们不再躲躲闪闪,反而会摇着尾巴凑过来蹭裤腿。

这天清晨,弟兄们又来到茅草窝,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。地上留着几串新鲜的虎爪印,朝着深山的方向延伸。陈松望着虎爪印消失的地方,笑了笑:“它这是好利索了,带着小虎崽回山林了。” 兄弟们也不失落,只觉得心里暖暖的,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。

日子过得飞快,转眼又是一年枫叶红。陈松弟兄七个再一次来到茅山凹,这里的柴禾依旧茂盛。陈光性子最急,刚进凹就看见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根“黑树干”,粗得要两人合抱,表皮光滑油亮。“哥,你看这树干,烧炭正好!” 他说着就举起砍刀,使出全身力气砍了下去。

“铛” 的一声,砍刀像是砍在了硬石头上,震得陈光虎口发麻。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那 “黑树干” 突然动了!紧接着,一股腥风扑面而来,“树干” 猛地抬起头,竟是一颗碗口大的蟒头!两只灯笼似的眼睛里满是凶光,吐着分叉的舌头,发出 “嘶嘶” 的声响。陈光吓得魂飞魄散,转身就要跑,可巨蟒的身子已经缠了上来,像铁箍一样紧紧勒住他的腰。

“救命!哥,救命啊!” 陈光的声音被勒得断断续续,脸涨得通红,呼吸越来越困难。陈松和兄弟们听到呼救,赶紧冲过来,可巨蟒缠得太紧,他们拿着砍刀不敢乱砍,怕伤了陈光。就在这危急关头,一阵虎啸响彻山林,震得树叶簌簌落下。
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只斑斓大虎从茅草里蹿出来,正是去年他们救助的那只母虎!一年不见,它长得更壮实了,身上的花纹像燃烧的火焰。母虎直奔巨蟒而去,张开血盆大口,一口咬住了巨蟒的七寸。巨蟒吃痛,身子剧烈地扭动起来,缠在陈光身上的力道也松了几分。陈光趁机挣脱出来,瘫坐在地上,浑身发抖,半天缓不过劲来。

巨蟒和母虎扭打在一起,草丛里尘土飞扬。母虎越战越勇,爪子在巨蟒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,最终一口将巨蟒的脖子咬断。巨蟒的身子软了下去,母虎叼起巨蟒的尸体,转身就往深山跑,很快就消失在树林里。

陈松赶紧跑过去扶起陈光,查看他的伤势,见只是有些勒痕,才算松了口气。“多亏了那只母虎,不然你今天就危险了。” 陈松拍着陈光的背,帮他顺气。可陈光缓过神后,却皱起了眉头:“哥,那巨蟒…… 会不会被老虎咬死了?咱们要不要去看看?”

其他兄弟也附和:“是啊,虽然它刚才要伤二哥,可也是条性命。” 陈松想了想,点头道:“走,咱们去找找,能救就救。” 弟兄七个顺着母虎跑走的方向找去,没走一百步,就在一条山沟里看见了巨蟒。它躺在地上,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流血,红里带黄的浊水顺着伤口淌下来,气息微弱,眼睛半睁半闭,已经没了力气。

“还活着!” 陈光惊喜地叫出声。陈松蹲下身,摸了摸巨蟒的身子,还有温度。“赶紧找草药,跟去年救母虎一样,先把伤口处理了。” 兄弟们立刻行动起来,有的去采草药,有的去附近的小溪里打水。陈松小心翼翼地用清水冲洗巨蟒的伤口,然后把嚼烂的草药敷上去,又解下腰间的麻绳,轻轻缠在伤口周围固定。

处理好伤口,弟兄们用竹筐和藤蔓做了个简易的担架,小心翼翼地把巨蟒抬起来。陈光走在最前面,一边走一边说:“咱们把它抬回村里养着吧,等它好了再放归山林。” 陈松点头:“也好,放在村里也能看着点,别再让它伤着人。”

回到齐集里,弟兄七个把巨蟒安置在自家院后的柴房里。陈松的妻子和弟媳们听说了这事,不但不害怕,还主动煮了鸡肉汤,用竹筒喂给巨蟒。起初巨蟒还很警惕,不肯进食,可架不住众人天天温柔照料,几天后终于肯张嘴喝汤了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,巨蟒的伤口渐渐愈合,身子也恢复了力气。它不再像以前那样凶狠,见了陈家人会主动凑过来,用脑袋蹭蹭他们的手,像是在撒娇。陈松试着把它往山里送,第一天清晨,他把巨蟒送到三里外的大山上,叮嘱它:“你伤好了,回山林里去吧。” 可到了傍晚,他刚踏进院门,就看见巨蟒盘在院门口,尾巴还在轻轻摆动。

接连三天都是如此,陈松送出去,巨蟒又自己回来。陈家人见它实在不愿离开,便索性留它看家护院。巨蟒似乎也懂了,每天盘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下,见了陌生人就抬起头,吐着舌头发出“嘶嘶” 声,吓得人不敢靠近;见了陈家人,就温顺地垂下头,任由孩子们摸它的鳞片。

没过多久,巨蟒就立了一功。那天夜里,月色朦胧,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溜进了陈松家的院子。这是个惯偷,听说义门陈氏家境殷实,便想来偷点钱财。他刚摸到堂屋的窗户,忽然感觉脚边有东西在动。借着月光一看,竟是一条碗口粗的巨蟒!巨蟒正昂着头,灯笼似的眼睛盯着他,嘴里吐着分叉的舌头,发出威胁的“嘶嘶” 声。

惯偷吓得魂飞魄散,转身就想跑,可院子里就那么大,他慌不择路,竟爬上了堂屋的房梁,死死地抱着木梁,大气都不敢喘。巨蟒则盘在梁下,昂着头盯着他,只要他敢下来,就随时准备扑上去。

巧的是,这天洪州通判陈恕正好因母亲去世,回齐集里料理后事,住在陈松家隔壁。他夜里起来喝水,听见隔壁院子里有动静,便提着灯笼过来查看。刚走进院门,就看见房梁上趴着个人,巨蟒在底下盯着。陈恕心里明白了大半,他咳嗽了一声,开口道:“梁上的朋友,下来吧,躲着也不是办法。”

房梁上的惯偷听见人声,更是害怕,可又不敢下来。陈恕继续说道:“我乃洪州通判陈恕,咱们义门陈氏有祖训,‘夫人不可不勉,不善之人,未必本恶,习以性成,遂至于此’。你若是有难处,不妨说出来,何必做这偷鸡摸狗之事?”

惯偷听了这话,心里一动。他本是个农民,因家乡遭了灾,走投无路才做了小偷。陈恕的话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他心里的结。他犹豫了片刻,慢慢从房梁上爬下来,“扑通” 一声跪在地上,对着陈恕磕了个头:“大人,我错了,我再也不偷东西了。”

陈恕扶起他,叹了口气:“知错能改就好。你若是愿意,就留在齐集里,跟着咱们义门的人种地,好歹能混口饭吃。” 惯偷感动得热泪盈眶,连连道谢。

这事很快在齐集里传开了,人们都说,是陈家人善待生灵,才换来了猛虎救命、巨蟒护院的善果。从那以后,义门陈氏与生灵和睦相处的故事,又多了一段传奇。而“梁上君子” 这个称呼,也渐渐成了小偷的代名词,流传了下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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